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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歼叛徒薛家庄 文 | 时庆涛 民国期间，国民党建制陈堡属东台第八区沈伦，但共产党建制陈堡却属周庄区管辖。我编写陈堡全镇“一村一史”时，曾调查到陈堡、周庄民众齐心联手在薛家庄痛歼叛徒的一场战斗。战争年代，敌、顽、伪、匪抢占先机，构筑战壕碉堡，武装盘踞周庄。敌人凭借大本营四处扫荡，敲诈勒索百姓，骚扰袭击游击区。国民党38师一个营盘踞碉堡内，其中有陈堡向沟民兵基干队11个叛徒也在土圩里，叛首杨学宝当了连副。新四军在周庄集镇中心石头街设立秘密侦察点，以盛大昌烟店为掩护，侦察传递情报。1947年，根据时局发展和情报分析，苏中二分区司令胥金诚调动主力部队攻打周庄，激战7天7夜，敌人仍龟缩在碉堡土圩内负隅顽抗。胥司令调来山炮部队，随着一发发炮弹巨响，碉堡、土圩一个个开花，残堡余敌举起了白旗。向沟时庆田、时应连、房永茂、杨志凤等人送粮、猪肉慰问品到邬牛大庙，听到胜利的冲锋号兴奋不已。他们立刻想到残害赵指导员的11个叛徒，时庆田说，走，我们去看看向沟的那11个活宝的下场！点篙摇橹，木船水上如飞……
这里，我插一段史料：1944年，周庄区委派赵建青（荻垛人）到陈沟乡任指导员，一天夜里，向沟民兵中队11个人集体叛变，在荒田边五花大绑赵指导，白布团堵住嘴，黑布条蒙住双眼。他们跨到准备好的木船上，叛徒们拼命划。船到周庄观音寺的南河，杨学宝对杨学仁说，我思考再三，投靠袁克义（陈沟乡伪乡长）没前途，他自己乡长，下有队长、队副，我去当个队副二？再说，陈堡向沟好比裤裆只隔个屁眼沟，太近，向沟人会把我们吃了。危险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直奔周庄投靠38师周营长，弟兄们个个能官升一级。学仁赞同，船头拐弯向南。船到薛家庄坝头停下，叛徒们听杨学宝指挥，把赵指导抬到一片荒草地上，解开蒙眼布，拔掉堵嘴的布团，杨学宝热讽道，向沟民兵中队的同志们集合，请接受赵指导的训导。超指导严辞正色说，你们想拿我赵建青的人头去邀功领赏对吧？好呀，人落到你们手里，拿去，但你们11个人从此一生定性叛徒，你们敢面对向沟父老乡亲？你们的祖宗从此有了污点，你们的子孙从此落下骂名，你们想到没有？我一人的头能养活你们11个人的家庭吗？杨学宝接过口，顺着赵话的意思走：你一人的头当然养活不了我们及婆娘儿娃，但你可以供出共产党的张三李四王二麻，拿他们的头换你的头，我们不就可以封大官了？领重赏多了？赵建青冷笑，面对11个叛徒慷慨激昂：今天我算真正了解了恬不知耻四个字的含意。一个国家最痛恨的人是汉奸，同样，一个民族，最痛恨的更是叛徒！你们的子孙会记住你们什么呢？杨学宝知道在赵身上搞不到油水，对口白再对下去会动摇其他人的军心，恼怒道，我们只记住钱，你是一个穷光蛋，那我们只好叫鬼记住你！杨学宝命令叛徒们挖坑，把赵站进坑，填土，一直填到齐颈脖子。也许因大地的压力，年仅20岁的赵建青脸通红，发胀，头皮上爆出青筋，双眼珠外凸。杨学宝扬起闪寒光的锹，钢刃对准赵的脖子……赵建青没有说一句话，动不了的头昂不起来，只有眼光斜视表达意志：来吧，杀了一个赵建青，还有上百个赵建青！残忍的锹刃铲下去了……
我再回到原文情节：周庄之北的薛庄，高田头、荒岸荒圪上长满了芝麻，芝麻花一节节开到梢。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在各自的芝麻地里锄草，听到胥司令胜利的军号声，钉耙锄头举过头顶高呼庆祝。就在这时，从土圩里逃出来的杨学宝等11个叛徒向薛庄走来。他们甩掉了龟壳军帽，脱掉上身黄狗皮换上便衣，化装成老百姓妄图逃命。杨学仁问杨学宝，“连长，我们去哪呢？”杨学宝臭声恶气道：“叫什么狗屁连长，向北回老家向沟，亲不亲本庄人，也许还能保住小命。”11个人一起目标太大，分散各自走。叛徒们在薛庄害死赵指导，当土匪后到过薛庄敲竹杠，打过人，通过这片土地就像通过地雷区，担心左脚踩雷右脚响。芝麻地里锄草的陈老四首先发现了叛徒。这些人上身像农民，可下身全是黄裤子。黄裤子越走越近，陈老四认出了领头敲诈的杨学宝，还有打手宋黑皮，他立即高喊：穿黄裤子的全是坏蛋，向沟民兵中队的叛徒，快打呀！锄草的农民热吼起来了，隔岸叫，隔河叫，一传十，十传百，痛打叛徒的叫喊汇成了怒潮！叛徒们哪里出现，哪里就有迎接他们的钉耙锄头！陈老四举起锄头猛追杨学宝，叛徒鬼精窜进墒沟哈腰走。陈老四也用计绕到对面墒沟头拦截。陈老四看芝麻花叶的晃动判断敌人的远近，像枪一样估算到了最佳射程，他举全身之力向晃动的芝麻杆砍去，只听哇的一声，叛徒杨学宝脑壳开花，脑浆涂地。
向沟送慰问品的人听到薛庄百姓打叛徒，船一靠上了岸。岸上田埂上，庄台上，吼声一片，男女老少举家伙奔向芝麻地。10个人一围，20个人一网，只看到钉耙锄头上下砍向一个点，芝麻叶、花、杆到处飞，这场景就像农民打毒蛇、捕野兔一样。宋黑皮看到向沟人似发现了救星，立即下跪呼救求饶。时庆田举起木桨，你们这帮家伙丢尽了向沟人的脸，还想活命回去，打！乱锄乱耙，结束了最后一个叛徒的狗命！这时，陈沟乡乡长房永寿和周颜乡乡长陈克勤带民兵来了，房乡长握住陈乡长的手说，感谢薛庄百姓除了叛徒，为赵指导员报了仇！陈乡长说，叛徒，是人民的公敌，如老鼠过街，人人喊打，必除之！房乡长一行上了时庆田他们的船，到薛庄竹家垛上了岸，来到赵建青指导员的牺牲地，一束芝麻花，11只鸡蛋敬上墓台。房乡长拿出一壶酒绕墓一周，酒洒一圈，同志们静默致哀：今天砍下11个叛徒的头祭奠你，赵指导，安息吧！一晃76年过去了，今将史料整理成文，借《古镇周庄》公众号平台发布以记之。
作者简介：
时庆涛，兴化市陈堡镇党委原副书记，现任陈堡镇关工委常务副主任、兴化市作家协会陈堡草荡分会主席。曾为军人、新闻记者，发表多篇人物通讯、散文、小说、诗歌。近几年出版长篇纪实文学《庄恋》和《古槐飘香高里庄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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